《希望的原理》读书报告:从布洛赫的希望哲学中找到帮助当下青年人排解惆怅的心灵良药
马克思说过,人是能动性和受动性的统一体。“马克思在《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中指出:“人作为自然存在物, 而且作为有生命的自然存在物,一方面具有自然力、生命力,是能动的自然存在物;这些力量作为天赋和才能、作为欲望存在于人身上;另一方面,人作为自然的、肉体的、感性的、对象性的存在物,同动植物一样,是受动的、受制约的和受限制的存在物,就是说,他的欲望的对象是作为不依赖于他的对象而存在于他之外的;但是,这些对象是他的需要的对象;是表现和确证他的本质力量所不可缺少的、重要的对象。”这就显示出作为自然存在物的人是能动的,能够运用自己的才能创造新事物,能够根据处境自觉地判断得失利害,有所为有所不为。这也是人和动物能够区分开来的根本原因。人能够观察事物,能够用运理性进行判断分析,能够创造各种各样的工具,创造新事物。而动物则只是机械地按照它所属的那个种的尺度和需要来构建。但是人也是有局限性的。人会受到客观的阻扰和主观的障碍。人会受到自然的干涉不能遍历自然的每个角落,人因为财力物力的困窘而不得不放弃选择,人因为心中欲壑难填而受到欲望的对象的控制,被对象异化。
然而自工业革命之后,技术的飞速进步,人们对于战胜自然有了莫大的信心,在对自然与人的关系上,人鲁莽地认为人类能运用工具掌控自然界的一切。人类的能动性一方面得到了极大的认同,人利用先天赋予的才干智力以及后天积极主动的进取改变着他所看到的世界。在能动性大大发挥的过程中,自然对于人的限制一点点被解除,人类因此忘了自己是自然的产物,在对于自然的征服中,即使借用机器的力量,自身也必然会受到自然的反噬。在对于世界的征伐中忽视了人的受动性,忽视了人作为自然存在物,能动性与受动性虽然是斗争的,但是同样也是统一于人这一自然存在物的。
在工业革命的过程中,启蒙运动也兴起了。启蒙运动认为人的观念是真正的主体,人的知识形式具有了“支配自然”的能力。人的能动性得到了极大的发挥,人的理性被抬高到前所未有的地位。但是,物极必反,过犹不及。启蒙最初是要摧毁宗教神学的神,要确立人类的主体地位,但是就像伏尔泰所说:“如果没有神,那就创造一个出来。”就像西方世界高举自由民主天赋人权的旗子,从最初确确实实地追求反宗教对人的迫害和摧残,努力实现人人平等的自由公民社会,到如今对自由民主追求蜕变成一种新的信仰,自由民主成为一种新式宗教,就是把西方现在所宣扬的“自由民主”的价值观类比成一种宗教。就像《新教伦理与资本主义精神》所讲的,从黑奴庄园到现代车企的工厂,从血腥暴力的掠夺到现在悄无声息的榨取,为了资本主义服务的思想,也渐渐地从新教变成更加符合现代人价值标准的“自由民主”“人权”。人类好不容易走出宗教的迷雾,改造自然的能力大大增强,在人与自然的关系上取得突飞猛进的进步,人类妄言能够征服自然,结果却是现在人类陷入自己给自己挖的陷阱中,自然甚至还未完全反击回去,人类自己内部就已经乱成一团。人类的能动性一方面得到了极大的认同,人利用先天赋予的才干智力以及后天积极主动的进取改变着他所看到的世界。在能动性大大发挥的过程中,自然对于人的限制一点点被解除,人类因此忘了自己是自然的产物,在对于自然的征服中,即使借用机器的力量,自身也必然会受到自然的反噬。在对于世界的征伐中忽视了人的受动性,
不管是在社会架构中还是在人与自然的关系上,启蒙运动所影响现代人建立的观念都已经摇摇欲坠。就像最近的巴以冲突,往前追溯是科索沃战争,再往前是两次世界大战。本来应该是,人类运用理性改变世界,让世界实现真正的民主自由和平,先驱者带领人民走向幸福。但是就是在这样的文明世界,爆发了两次世界大战。对于二十世纪大的年轻人,两次世界大战给他们带来心灵上的巨大创伤。他们不禁反思,究竟什么是文明社会,为社么会在文明社会爆发两次这样惨无人道的世界大战。这两场大战深刻影响了那一代人的价值观念。到了21世纪,年轻一代的人,如90后、00后,虽然没有经历过战争,。没有直面战争带来的创伤,但是生活在这样一个信息大爆炸的时代,面对海量的数据,他们或主动或被动地接收讯息,我认为,这对于想要给自己建立坚定内心思想基础的一代青年人来说,他们会感到世事纷扰,人无从依靠,世间诸事,最终归于虚无。就像信息时代哪怕再多的铺天盖地的新闻报道最终也会是一串串代码。没有什么让他觉得真实,进而会产生感到被抛弃被遗忘被欺骗的错觉,内心无法坚定下来,青年人对于哲学三问——我是谁,我从哪里来,我要到哪里去根本回答不了。我是谁这个问题,可以回答说我是虫豸,我可以是禽兽,我也可以是幻想的产物,因为我没有证据证明我存在与否。这看起来与贝克莱存在就是被感知有点异曲同工之妙。只有我感知到了我才能确认是真的。总之,现代年轻一代人的精神状态堪忧。举个例子。惆怅,似乎成为青年人朋友圈的特点。老年人的朋友圈则不一样,一方面老年人线下跟朋友面对面交流比较多,几乎不需要在朋友圈分享生活;另一方面老年人一般会分享一些未鉴定真伪的科普小知识。在新一辈跟老一辈的对比之下,新一辈人是接受更多信息的人,反而会举棋不定;老一辈人往往固执,却敢于尝试新事物,例如学着用手机打电话看视频与人沟通。在布洛赫这里,有一个又臭又硬的蜗牛的故事。布洛赫在论说自己的乌托邦理想的时候,格拉斯严重质疑他对终极幸福状态的追求,在一部作品中用又丑又硬的蜗牛形容布洛赫。而布洛赫笔下,又臭又硬的蜗牛恰恰就是这些过去对马克思主义如痴如狂,在东欧剧变苏联解体之后,借口马克思主义在实践中没有成功,抛弃批判的世界观的像格拉斯的这样一群人。对更美好生活的梦的放弃态度仅仅适用于蜗牛,这种动物现在不拥有乌托邦,将来也不会拥有乌托邦。倒不是说现在年轻一代都是“又臭又硬的蜗牛”,年轻一代之中也不乏有活力的。但是很多年轻人固步自封,还没有尝试便放弃,对于新事物畏畏缩缩,不想打破现状,就像柏拉图洞穴论中的洞穴奴隶一样,被动地接受着。
笔者认为,布洛赫的希望哲学可以帮助现在处于迷茫的青年人找到生活的意义,进而找到人之为人的意义,最终能帮助青年人走出迷惘。布洛赫的希望哲学宣称失望但不绝望,预先推定一个更美好生活的梦。他说:“哲学将拥有明天的良知、未来的党性、希望的知识。”他认为,人是一种匮乏存在,或者是非存在。人是这样一种尚未的匮乏存在,正是这种人类学意义上的“否一般”(否定性并非意味着“无“,而是双重自我否定意义上的”否“,意味着会有所变化),使人意识到自身的贫困与冲动(人最根本的内在冲动就是饥饿),使人超越单纯事实存在,向他人、向世界开放。布洛赫提出“第三辩证法”“趋势-潜势-乌托邦,也可以说是无-尚未-全有。趋势,是还未有,只是隐约有这样的一种声音。趋势转变为了潜势表明不再只是一种声音,它已经有所发展,只是潜藏着,等待恰好的时机。尚未意味着潜在着的、能从潜在转变为现实。布洛赫相信乌托邦是“可能性的”,也是具有“现实性的”,乌托邦是未来中将会实现的。当乌托邦真的实现了,就也就是真正的社会主义实现了。布洛赫认为现在实行社会主义制度的国家都没有真正地实现社会主义,只是表面的肤浅的。所以人要努力实现乌托邦,努力解决现实问题。布洛赫给予了人极大的厚望,他的哲学根本结论不是一种存在论,而是“人类学“。而人,布洛赫决心给予他们希望。哪里有希望,哪里就有宗教。布洛赫的希望很像是基督教的信仰。只是布洛赫自己也说,一个无神论者才能成为一个真正的基督徒。他想给人们的希望不是对不存在的东西的希望,而是他认为尚未被意识到的、尚未形成的东西。尚未意味着处在虚无和全体这两者之间的事物。他给人希望,指出人存在着无限可能,人能够超越自身的局限,从尚未走向全有,从潜势走向乌托邦。这也是布洛赫深切的人文关怀。虽然时殊事异,但是我认为,布洛赫的希望哲学依旧可以拯救当下困在魇中的年轻人。
在读书的时候,我联想到了中国哲学中的气学说。气是中国古代朴素的本原观念。人生天地之间,身上背负天地之气,我觉得可以类比马哲的人是自然的存在物。要注意的是,人当然不是无。中国哲学用气的变化运行解释天地万象。而对于人的成长发展,也可以用气来解释。人隐于微末之中,此时气还未向上升,內潜于人的身体内。这个时候人虽然不显,但是韬光养晦。乾卦第一爻爻辞说:“初九,潜龙勿用“。九二爻辞:”见龙在田,利见大人。“这表明人的努力已经有所成效,为有大德之人赏识,所谓见龙在田,出潜离隐。九三爻辞:“君子终日乾乾,夕惕若,厉无咎。”虽然人已经见龙在田,但是仍应该勤于事业,每日深刻反省自身,终日不懈。就像对于理性的探讨,人们树立了人是真正的主体这一空前的观念,但是忘记了人是自然的存在物,人的对象永远在他之外。启蒙运动片面夸大了人的理性的作用,这使得两次世界大战后,人类一时难以接受理性不是唯一。人应该不断地反思。人身上的气从内涵到逐渐外显,不断地运用能动性,把可能变为现实。我觉得这样来理解无-尚未-乌托邦比较容易。
总之,在布洛赫的希望哲学中,我看到了无限的可能。他的希望哲学充分肯定了人能够超越自身的局限,对于人的关怀使他的哲学充满了温暖。对于怀疑自己止步不前的人来说,告诉他/她人生不只是这些使你困于一时的桎梏,未来是更美好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