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9月5日星期一 晴间多云
唤醒激励落后的灵魂
新接一个七(3)班,经过一个周的了解和教学,感觉离我们的期望值有不小的差距。学习基础差是一回事,学生习惯不好是另一回事。一个周过去了,好些学生折纸飞机到处乱飞,在升旗台上打滚,满操场追打,遍教室喧闹,茅盾不断,纠纷不止,一会儿哭,一会儿又笑,就是学习不跟路,上课不带劲,让人苦笑不得。
有经验的老师都知道,七年级必须从纪律入手,从规矩抓起!可是真正做起来是:要求越多,纪律越严,规矩越多,违反的学生就越多,让你处理不过来,应接不暇,大伤脑筋。并且,许多学生不是不懂规矩,不是不知纪律,就是管不住自己!也许是天性使然,童心未泯吧,我们得宽容和理解他们。
于是我只得静下心来,缓下管理的步伐——教育是千日之功,十年树木,百年树人,急不得!因为这些娃娃的基础是需要我们教师花时间去弥补的,他们的许多习惯和角色转变是需要我们花精力去慢慢矫正和培养的。我们只有一切从学生的实际学情出发,尊重差异、尊重现实、尊重个性、尊重他们发展认知规律,先让学生喜欢我们,喜欢我们的教学,喜欢初中的学习生活,他们才会慢慢被转化过来。
因此,我们必须有充分的耐心、充分的认识和充分的心理准备。他们的确需要严管,但是面对他们来自不同的学校,不同的家庭,处于不同学习发展阶段的现实,面对他们这群落后的灵魂,他们更需要尊重、重视和厚爱!我们需要去了解、研究、关心、陪伴、唤醒和激励。教育需要一种充满智慧的等待,需要静待花开!
当代哲学大师王德峰说:“什么是佛陀?佛陀是觉悟了的众生!什么是众生?众生是尚未觉悟的佛陀!什么是魔鬼?魔鬼是误入迷途的众生!”如果我们是已经觉悟了的佛陀,面对我们麾下的众生甚至于魔,我们的任务是通过我们自己不断的施法,唤醒和开悟众生,让众生觉悟成佛,甚至让魔鬼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他们只是掉队的灵魂,是尚未觉悟的佛,需要我们放下急功近利,布施法度爱心,去等待和摆渡,而不是逃避、挑剔、放任或放弃!
2022年9月6日星期二晴转多云
一次特别的家访——变形记(之初)
今天天朗气清,一大早约7点二十分,我送孩子进入远航艾乐幼儿园之后,遂与妻子开车直奔文惠中学上班。
走进文惠校门,穿过操场,爬上西楼的二楼我们七(3)班教室,我在教室的走廊上,透过窗户来回慢巡了两次,发现有两个座位空着。下课铃响了,语文老师李敬走到我们的办公室说:“平江,今早有不少学生迟到,还有两个学生现在仍然没到校上课,请你过问一下……”
我索性走进七(3)班教室,先“收拾”了迟到的那群学生,在打听旷课的两个小家伙的情况——一个叫胡志方,是个女同学,好像今早请病假;另一个叫刘希宏,是个男同学,杳无音讯,已经有两天没有来学校了。于是,我拨通了两位同学家长的电话,决定亲自去他们家看看,以防“有诈”!
经过了解,胡志方同学的姑姑胡君艳和爸爸胡君臣居然还是我二十五年前的学生,胡志方的爸爸带着一家人在福建,把胡志方托付给她姑姑和年迈的奶奶,留守在大方家中,在大方三角花园往南门上行两百米的路边租房读书。因为听说原来的老刘老师要亲自家访,出于师生情谊和礼貌,胡志方的姑姑开车到文惠门口接我。
大约五分钟的车程,我们到了胡志方同学和奶奶一起租房生活的地方——在公路左边的一户民宅的三楼,楼道昏暗,三间屋子没有装修,一间大的是公共通道,另外一间是洗漱间,第三间是卧室。公用通道开关失灵,电线布置凌乱,生活用具靠墙随便摆放,我们去的时候还有一只老鼠在电线上表演“高空飞鼠杂技”,真是“人来鼠不惊”!
胡志方在卧室里闭门不起,她姑姑无论如何劝说她,就是不开门。后来我发话了:“胡志方同学,今早不见你上学,刘老师亲自来看看你是什么情况,怎么?不给老师面子?不欢迎老师么?老师来到你家吃你的闭门羹真是你的待客之道吗?你哪里不舒服,有什么想法大可和老师说,我帮你做主!赶快起来,穿好衣服,开门我们进来看看你……”
磨蹭了大约十多分钟,胡志方终于起床给她姑姑和我开门了。一间七八平米的小屋,窗户挂着简单的陈旧窗帘,阳光透过玻璃缝射进卧室,显得格外明亮,但是里面除了一间二层床,还塞满了衣物被褥等,蓬头垢面的胡志方坐在下铺,埋着头,无论她姑姑和她说什么,她都默不作声……后来,她姑姑问她:“是不是你昨晚玩手机,起晚了才没去读书的?”她突然发作了:“玩手机,玩手机,在你们眼里我就会玩手机!今早我头晕,身体不舒服,你打电话我给你解释,你不信我,害得我从二层床上摔下来,你们谁来管我!只知道天天说我玩手机!……”胡志方一下子发作了,掉着两行眼泪,一副十分委屈又生气的样子,让人十分可怜和痛心!
歇了好一阵子,大家都不说话了,她的情绪也稍微好转,我语重心长地对她说:“是缘分,所以你姑姑和爸爸都曾经是刘老师我的学生,今天你有进我的班级读书,知道你爸爸妈妈把你留在大方读书,只有奶奶陪你,我很不放心,所以亲自下来看看你,如果是身体不舒服,赶紧请你姑姑带你去看医生,好了下午或明天早上进学校读书,如果是心情不好,和老师说说,散散心,及时整理和洗漱好,马上和我回学校读书,你这么聪明,耽搁学习太不应该了,如果在家不读书,浪费了你的聪明才智可惜了……你爸爸单独把你留在大方,实在不应该,如果可以,你好好坚持学习,晚上我给他打电话,要求他下个学期争取带你去福建读书,你看行不行?”
听到我说可以让他爸爸下个学期带她到福建读书,我见她情绪似乎好转了许多,当即答应我不需要去看医生,休息一下,起来吃点东西,下午准时到校读书。我甚是欣慰,最后向她提醒了在家里的几点生活自理注意,安慰和鼓励她几句,便下楼和她姑姑开车向大方县人民医院背后的刘希宏家进发。
我在一家名为“首岛”的理发店的门口下了车,刘希宏的妈妈身着蓝色的清洁工人服,早早地在那里等我了,我十分感动。在她的引导下,穿过一个巷道,大约往里走了百把米,我们到了刘希宏家租的单独的两间水泥砖混一层楼的房子里。
打开第一道房门,家里挤满了各种瓶瓶罐罐和锅瓢碗盏,一笼蜂窝煤火烧在第一间屋子里过道的一张旧桌子旁,火烟袅袅,煤气很浓,幸亏家里没有装修过,门窗破旧,到处透风,要不会十分危险。刘希宏窝在里屋的床上,他妈妈反复叫他,说老师来了,他就是蜷缩在被窝里,像个死猪,一动不动,一声不吭!
等我走进去看他究竟是怎么回事时,他索性把一床毛毯盖过头顶,钻进了被窝你,直接不搭理我!刚刚发的新书遍床乱甩,里面两间床面对面铺着,没有蚊帐,其它空间塞满了衣物被褥等,让本来就狭小的房间更加局促,而且霉味扑鼻,湿气逼人。
我走进刘希宏的床边,试图拉开他的被褥,但他极力拉紧,往被子里钻得更深。隔着被子,我半开玩笑说:“哎,刘希宏,老师来你家,十点过了,你窝在床上不说,还钻进被窝躲我,不搭理你妈妈尚且算了,还连老师都不买账,不给面子,这是你们小学的哪些老师教的?不读书就不说了,这个为人实在不能恭维啊!……”
说完,我径直走出霉气熏熏的里屋,在外屋的旧桌子旁找一个塑料凳子,靠着桌子坐了下来。刘希宏的妈妈摸了半天,给我泡了一杯绿茶,放在桌子上。茶冒着茶香,但是我始终没有喝一口。借着这个空档时间,我向刘希宏的妈妈问清了家里的一些事情和刘希宏同学不想读书的一些情况。面对这个破落的家庭和这个不懂事的倔强的孩子,我一方面觉得大家生活的不易和艰辛,同时觉得孩子可怜又可恶!
正当我们说着话,刘希宏可能因为道理说不过,面子放不下,情理说不通,便突然从床上爬起来,气冲冲地从里屋走出来,在房子外面溜达了一圈,回来坐在我坐的桌子另一旁,眼睛避开我,手脚无措,弯着上身和头淡言淡语地说:“你说要找我谈,你想谈什么?赶快谈嘛,我就坐在这里听你谈,说完你该讲的,你该忙上课就上你的课去吧,书我是不想读了的……”
根据学校对教师家访的要求,必要时我们需要留几张照片,在他走出里屋,和我坐在一起的时候,我用手机拍了几张照片。这时候刘希宏不知哪股筋涨,一下子生气了:“要说哪样说哪样!拿个手机照照照,再照,信不信我把你的手机抢来砸掉!”他妈妈见大事不妙,急忙起身拉他出去,一边骂他不懂礼貌,一边不断替他给我道歉……
当时那一瞬间,我差点肺都气炸了!但是为了安慰这个辛苦、朴实而无辜的母亲,极力挽救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孽徒,我强忍着这口气,起身心平气和地劝道:“我们出来家访,留些照片是学校的要求,如果他不喜欢,我可以马上把照片删了。小娃娃些小,老师不会跟他一般见识,你不要激动和内疚,只是这么聪聪明明的娃娃,如果就这样放弃读书,太可惜了。他现在正在发毛,和他说什么都没用,家长你坐过来,不要管他,相信他会想通的,我最后向你交代几句我去上课了……”
我又极其耐心地等了五六分钟,小家伙重新回到他原来的位置,他母亲坐在我的右手边,我郑重地说:“感谢家长今天的接待,我们理解你们望子成龙,恨铁不成钢的心!希宏这些娃娃不懂事,但是你们作为家长,必须为他拿主意,找机会好好和他讲,找人和他讲,不读书什么出路都没有!学校的大门随时向他敞开,我们老师欢迎他回心转意,赶紧返校读书!现在他在气头上,是个糊涂虫,我和他多说也无济于事,只希望在他在家期间,请你们关注他的行为和心理动向,多关心教育他,确保他身心健康和安全。学校9月17号学籍系统关闭,过了时间一是耽搁他的课程,以后怕跟不上,二是过期了上不了学籍,直接导致他不能上学读书……”
家访完毕,刘希宏妈妈送我出门,并给我指走回文惠中学的近路,我带着极不平静的心情——可怜、气愤、担心和迷茫……返回了学校,并及时把今天对两位同学的家访报告了领导:胡志方同学被成功劝返,刘希宏同学油盐不进还惹人恼怒。同时,我请求学校多给刘希宏时间和机会,上学籍尽量等他,实在争取不了,我们也算仁至义尽,以免他以后怨天尤人……。
2022年9月8日星期四多云间晴
促膝交谈——变形记(之一)
下午一点半左右,我的手机突然响起。接上电话,我才知是我们班的首位“金刚”刘希宏用他妈妈的手机打来的:“老师,前天我对不起您,今天我妈妈送我来读书了,不知道您可不可以让我进学校读书……”我怔了一下,不假思索地回答他:“你先按照防疫程序,请门卫给你扫码测温等,先进教室上课,我会及时从家赶来,我们再谈谈……”
大约三点十分,我到了我们班旁边的教师办公室,等三点十五分下课的刘希宏同学。下课了。在课间,我亲自到班上找到刘希宏,请他到了我的办公室。
我坐在我的办公桌前的椅子上,他站在我的面前一米开外的桌旁,埋着头,两手交叉在腹前,手指不断相互搓来搓去,默不作声。他明显紧张,手足无措。我站起来,搬上一把椅子,动员了好几分钟,终于让他坐下。我们面对面,促膝交谈。
我从那天在他家看到的一切,结合他爸爸妈妈辛苦的工作和艰难的生活背景,针对那天他懒散、邋遢、不礼貌和嚣张的表现说:“那天我确实相当不理解也很生气,但是我最主要的还是可怜你爸爸妈妈和你,可怜他们的生活不易,可怜你无知和教育的缺失导致的无礼和迷茫。同时,作为老师,我希望你能醒过来,意识到自己的不对,改过自新,学校和班上的老师和同学们真诚欢迎你返回教室读书,只有好好读书,读好了书,你才能改变你的心境,改变你的贫困交加的家境,你不必过分自责,也不必紧张,但是必须从此幡然悔悟,痛改前非,下不为例,并且发奋图强……”
刘希宏放下之前的戒备和紧张,就我提出的希望和批评一一做了具体的答复,并且对之后返校读书的“约法三章”一一做了承诺。并且,从心底和我交流了一些他真实的想法和这段时间待在家里的感受,还介绍了一些他读小学时的很多事情,让我更加理解他、信任他。不知不觉,我们差不多交流了一节课。
下课了,我先让他待在办公室,在教室里组织学生做好,就他的事情鼓励学生接纳他,并且当着全班同学的面赞扬他敢于直面缺点错误,真诚改过自新,同意发奋读书……希望同学们一如既往欢迎他重回教室。于是,伴随着长时间热烈的掌声,刘希宏走进教室,埋着头,不敢看下面的同学,在讲台上向大家鞠躬道歉,悄悄走向自己的座位,静静坐下!
掌声停了,我也走出教室,带着一种期待和一种成功感,走出教室,拭目以待!当然,我也并非相信这会一劳永逸。因为,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我还需保持一颗诸葛亮七擒孟获的心,随时准备着新的情况出现后的处理策略,当然,更希望会因此带来一些转机,哪怕是对他一点点的改变!
2022年9月9日星期五小雨转阴
充满生活情趣的教育才暖心
今天星期五,正在过一天就是传统的中秋节和现代的教师节双节同至!为了庆祝教师节,许多学生不仅以特别的方式向老师问候和祝福,有的还给老师送花献礼!让许多老师在辛勤的劳动之中,感受到阵阵欣慰,享受到许多人羡慕的祝福!然而,中秋节的到来,我们老师又该怎样让孩子们大脑得到丰富、视野得到开阔、心灵感到温暖、生活感到没满呢?
带着这个问题,我来到学校,走进班级,在我的课堂上润物细无声地渗透着一些关于中秋节的历史传统和文化的知识,让他们知晓中秋历史渊源、理解中秋传统习俗、体会中秋文化知识,从而喜欢中秋节,懂得庆祝中秋节,继承和弘扬中秋优秀传统文化。同时,我别出心裁,自掏腰包,悄悄为班上的54名孩子订做了60各热乎乎的热包子,借中秋佳节之际,让他们集体享受一回中秋美食,感受一下老师的美意,在尽情飨食的同时,感受一下节日的快乐和教育的乐趣,让生活充满乐趣,让教育充满味道和温度!
看着他们惊喜的表情,欣赏他们奢侈的吃相,听着他们的欢声笑语,我突然明白了一个道理:教育即生活,生活即教育。只有充满生活情趣的教育才暖心,才会刻骨铭心和终生难忘!
2022年9月12日星期一阴有小雨
教育的雄心壮志与严谨科学
昨天下午,与蒋欢校长一同去了羊场平寨后又返回大方,大家席间交流了许多关于黄泥塘镇教育改革与发展的许多构想。听了蒋校长的黄泥塘镇中学教育集团的奋斗目标——2023年中考,500分以上的学生实现破百,学生人数达到2500人以上;2024年500分以上的学生实现200人,学生人数达到3000人左右,跻身于全县第五左右的雄心壮志。我首先是心潮澎湃,然后是冷静反思:“一两年要把原来一个教育质量名不见经传的三所中学转变成集团化办学,并实现如此快速的高质量高速度发展,谈何容易!”
于是,天还没有亮,作为工作和事业上最要好的朋友和同事,我和他做了如下交流:
“欢校,感谢昨晚盛情款待和学校发展初步规划分享,结合我在八中经营两年的教学实践经验教训,特提以下三点建议:
一、教育是科学,需要长期的知识文化的积淀,一个地方的教育改革与发展必须尊重实际,遵循规律,树立雄心,运筹帷幄,厚积薄发,不可一蹴而就。
二、对你提出的大胆构想:一年激活构建新格局,实现集团化,两年破百,三年过两百,跻身全县前列,我以为是一次“教育大跃进”,搞不好会因屡次达不到目标,最后丧失可信度,动摇师生的上进心,教育发展不一定都按照年份有明显进阶(八中的13510规划就吃这个亏,因每年指标过高且过死,连年中考达不到预期指标,导致学校不便公布每年的中考成绩,家长、师生直接质疑我们的办学不达标,进而失信于民,并大幅丧失信心。我给你提个不涉及年份的教学高质量发展五部战略——闯五,越八,百上,三立,一流(第一阶段,争取中考500分以上人数闯过50大关;第二阶段争取跨越80人;第三阶段突破100人以上,上不封顶;第四阶段,中考成绩跻身全县前三名;第五阶段,打造毕节市一流的农村集团化教育品牌)。不知可否?
三、“黄泥塘镇教育集团”名称过于通俗,可否弄个简称“大黄中教育集团”——“大黄中”是你抖音里常用的词,充满雄心壮志,又可以是“大方县黄泥塘镇中学教育集团”的简称。或许你会说我们还包括小学甚至于学前教育,但是,像大方七中一样,他们也有小学,至于包括学前教育等,那实际上是周伟主任思考的事,你暂时仅需要管好初中这块就好。”
“谢谢平江哥忠告!明年500分以上破百是真的。之所以用“黄泥塘镇中学教育集团”,不用“黄中”或“黄泥塘中学”字样,是为了鸡场中学没想法,所以加了个“镇”。但我们没有用过“黄泥塘镇教育集团”字样,都加"中学”字样的”。
“50个500分是个铁门槛,八中冲击了三届中考,也没有过。至于100个500分以上,家兵的大山中学冲击了三届,最高99人,也没达到,很难的!文惠和思源,基数也不小,事实上,他们的中考500分以上的翻两百也都十分具有挑战性……硬指标需要更多软实力来支撑,富余弹性的指标,既能激励士气,也为意外有个回旋空间。真诚希望你旗开得胜,马到成功,梦想成真,一炮走红!至于集团名称,若已经集思广义,公认就好,作为顶层设计,剩下的关键在于组织体制运作机制的构建和完善,更重要的是集团教育文化的学习和研究,教育内涵的丰富和积淀,这是个长久个大工程!”
我欣赏蒋欢校长的对待教育的雄心壮志和信心十足,我也坚持我对教育的科学严谨态度!谁对谁非?我们互相祝福和支持,并且拭目以待吧!
2022年9月14日星期三阴转多云
旧病复发——变形记(之二)
在疫情防控的严峻形势下,大方县县委和县政府以及大方县教科局不得不对全县老百姓和在校学生采取严格的检测措施。所以,昨天下午学校领导临时组织全校教师开会,以班主任牵头,全校相关教师分班包班的形式,在今天早上7:30至9:00,按照严格的操作流程,引导组织学生进行抗原体检测。
到了8:00,我依然没有看见刘希宏同学的踪影,所以就及时拨打他妈妈的电话一问究竟——他说他肚子疼(美丽的谎言),需要去看医生,吃药好转下午才能来校上课……
实际上他是旧病复发,赖在家里的床上不肯来校读书。教科局严令:“所有抗原体检测结果必须在今早9:00以前上交学校”!所以,我在电话里要求刘希宏家妈妈必须在8:30以前带他到学校进行抗原体检测,即使不读书,也必须及时来校参加检测,否则后果自负!
到了8:30,全班学生检测完毕,有7名学生因为检测结果不明显,又重新检测,可是到了8:40,刘希宏没到,又到8:50,他依然没到。时间紧迫之余,无奈之余,我再次拨通他妈妈的电话,略带生气的口吻:“家长,怎么搞的,现在还不带他来学校,人家局里的孟局长已经来学校取结果了,如果不想读,等抗原体检测完成,他永远别来学校了……”
谁知,接听这个电话的就是刘希宏,他气急败坏地高声回我电话:“不读就不读,我就是不想读,随你怎么办都可以!”在电话里,隐隐听到刘希宏的妈妈不住地骂他,叫他赶紧吃好东西来学校,不要对老师不礼貌等等。听了这番话,我也十分生气,直接把他的情况报告了学校,学校领导也顿时大发雷霆!
到了9:05分,刘希宏的妈妈还是勉强把他带到学校,先进行了抗原检测。然后他又肆无忌惮地坐进了教室,参加上数学课。为了好好教育和挽救他,我不可能就这样让他进教室读书,否则,以后没有人能收拾得住他。所以,我直接从课堂上喊他出来,带到门卫室,当着保安和他妈妈的面,态度坚决地对他说:“学校是有组织有纪律的地方,不是你高兴来就来,不高兴来就不来的地方!有事你不请假,不说明原因,在家里撒野不说,还敢和老师叫嚣,成何体统!今天我给你两个选择:一个是我给你五分钟时间思考,你如果想继续读书,必须对今天的事情有个交代,对怎么读好书,怎么做好人,怎么遵守学校和班级的规章制度,怎么对师长和家长做到尊敬和礼貌有个说法;第二条路就是当着你妈妈的面,我把学校领导请来,我开放行条,你妈妈签字,学校领导签字,我签字,你直接回家做无限期反省,如果9月17号前没有想清楚,本学期你学籍暂时不上,你考虑换个环境转学到其它能容忍你这种嚣张跋扈的学校读书……”
刘希宏披着一件黑白花纹的夹克衫,拉链不拉,敞开胸腹,始终埋着头,抱着双手,一副懒散嚣张、无所畏惧又不敢面对的样子,熬了十多分钟,始终一言不发!
不把他的嚣张傲慢之气除掉,不把他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懒散恶习改掉,这个娃娃是不可能读得成书的。于是,我把今天学校值班领导康玲校长请到门卫室,借机请康校长代表学校又是一阵批评和教育,并且直接开出放行条,把各方面的教育、安全和管理等责任当面对接给家长,三方签字摁手印,让他背上书包,毫不客气地逼他回家反省!
这也许叫“以毒攻毒”!面对这样的情景,也许用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是无法奏效的。如果一味忍让、迁就、甚至纵容,就成了跪着的老师,事实证明,跪着的老师是无法管教出真正站着的学生的。教育有些时候需要让学生感到痛——在我们内心不嫌弃、不抛弃和不放弃的原则下,有可能是皮肉的剧痛,有可能是心灵深处“刮骨疗毒”的烈痛!否则,对这种学生,就是必然失效和失救!
2022年9月16日星期五小雨转多云
约法三章——变形记(之三)
通过本周三与刘希宏的交锋,我料定他必然回学校找我继续读书,原本我预计他至少三五天之后才会有反应。谁知,今早6:28分,他远在贵阳的爸爸就给我发来短信:“老师你好,麻烦你了,刘希宏给我讲,他今天想来读书了!”
我起了床,想了想,回到:“叫他吃好早餐,由家长陪同,在文惠中学保安室等我,不可以先进学校,各方面做好了保证再进学校教室读书!”
他爸爸回到:“好的,我在贵阳,因为疫情不能回来,这娃儿从小脾气都很怪。麻烦你了……”
习总书记说:“家庭是教育孩子的第一所学校,父母是教育孩子的第一位老师!”刘希宏之所以所谓的脾气怪,应该是长期缺乏父母有效的管教,尤其是缺乏父亲严格的管教所致。所以,我应情应景,给他爸爸回了另一则短信:“你家娃娃你们溺爱过分了,他现在目中无人,嚣张跋扈,不好好教育,以后必定惹事。你不在大方,他妈妈必须陪他来,大家约法三章,事不过三。否则,我们只能做到仁尽义至,最终刘希宏同学何去何从,都是你家长的事,他咎由自取怨不得谁……”
他爸爸又回了一条短信:“老师,他的脾气从小都怪!”
我又毫不客气回到:“再大的脾气也要讲组织纪律,也要懂天高地厚和谦恭礼让……”
大约七点半,我从家赶到学校,专程等待刘希宏和他妈妈的到来,看看到底不可一世的刘希宏,是否能通过我的努力,“收编”得过来。
果然,没过多久,我的手机再一次响起:“刘老师,我们到了学校门卫室,我带刘希宏来读书了,希望您再给他一个机会……”一切皆在我的预料之中。
我在办公室,把我手头的事情抓紧办好,不慌不忙地往学校门卫室走去。我先招呼刘希宏的妈妈坐在一张椅子上,我也坐在另一张椅子上,然后让刘希宏站在我面前。他留着小平头,背着一个黑书包,上身穿着一件洗得很干净的白灰色夹克,拉链拉到离领口只有十五厘米左右的地方,下半身穿一条黑色的裤子,一双鞋也整理得相当干净,他低着头面向我站着,手垂直于身体两侧,我不知道那天以后,在家里他的父母对他进行了怎样的教育,但是最起码今天我一眼看去,他规范了不少!他一言不发,身体可能因为紧张或羞愧还有些微微发抖。
我见机轻声说道:“希宏,听说你想通了,想来读书了,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我要亲自看看,到底是你自己真的想来读还是被家长逼回学校的?如果是你真想通了,到底想通些什么?如果是你真的想来读书,这书以后怎样个读法?我想听听……”
“老师,是我不对,我多次毫无礼貌地冒犯你,我不该顶撞你,更不该对你大吼大叫,我错了,请老师原谅我,我以后一定好好读书,听你的话……”,他颤颤微微的嘴里低声说了好多。
我接着厉声说道:“来读,我们欢迎,不想读,我们欢送!既然能这样想,首先是好事。但是,这是我给你的最后机会,我也不知道你到底是否能坚持,是不是说话忽悠我。所以,你必须和我、和学校、和班上的其他老师、和你的妈妈签一个书面的保证,保证书里必须把你前面犯的错误认识清楚,必须对你今后如何发奋读书、如何文明礼貌、如何遵章守纪等等一一写清楚,做出坚定的承诺。我有课,我先上课,给你半小时,你站在这里好好想清楚,能不能做到,怎样做出保证。保证得好,留下;保证不好,你依然回家反省,或请你父母考虑给你换个学校,转学读书!我们文惠坚决不收你这种嚣张跋扈、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学生……”
我本没课,但是我抽身走人,把刘希宏和他妈妈留在门卫室,这是“欲擒故纵”,让他刻骨铭心。大约过了半小时,我从办公室的打印机里拿了一张A4纸,应约而返,我先给他纸,之后就如姜太公坐钓鱼台,坐在我原来坐的那把椅子上,等待刘希宏的保证。
这回,站在我面前的刘希宏看起来更加卑躬、更加紧张和更加规范。他激动地把自己的感受一股脑儿地向我倾诉了,同时语无伦次地把各种保证做了一番陈述。后来,我答应给他一个星期的时间,把他今天的承诺和保证写好,找学校领导签好字,找班上的科任老师们一一签好字,找班上的主要班干签好字,请他的父母签好字,他自己也签好字,我最后签字,再给他上学籍(其实,他的学籍我早已经联系管理学籍的老师给他上好了。),正式同意他读书。并且保证书一式四份,学校领导留存一份,班级留存一份,我留存一份,他父母留存一份,如若以后保证的内容做不到,他自己读一遍保证书后,把自己
违反的地方找出来,自己由父母带回家,学校将永远不会再给机会。
他终于服软,一一承诺。但是我并没有马上让他进教室。我最后一次给了他下马威,激将考验他道:“你妈妈生你养你,含辛茹苦把你拉扯这么大,就因为读个书,你反复折腾她多次,在家里经常顶撞她,还让她反复在老师、学校领导面前低三下四求情,你是否觉得应该当着众人用中国的最高礼仪——五体投地,向你妈妈感恩、道歉和保证!如果这个你做不到,老师也不会相信你,你做出的任何保证也许都是不靠谱的……”
他站在他妈妈的面前,低着头,默不作声,也拉不下脸皮,做到我要求的“五体投地”。一分钟过去了,他站着……三分钟过去了,他还是那样站着……上课预铃声响了,他手足无措,还是战战兢兢地那样站着……就像一场豪赌,我必须在最后的关头从心里战胜他,让他一败涂地,“威风扫地”,让他把多年以来对父母的辜负一起道歉!
这时,我好像听到了他急促的呼吸声、嘴里的啜泣声、肚子里的哽咽声在交响……火候差不多了,我换了个方式,要求他改成向他妈妈深深地鞠三个躬:一表示道歉,二表示感恩,三表示最后的承诺和保证。他终于带着哭声,标准地深鞠三躬礼!他妈妈最后拥抱着他,泪流满面,他同时也泣不成声……上课的正式铃声响起,我没让他们继续表达,赶紧催促他带着泪痕悄悄走进教室。
如此“七擒孟获”,如此“约法三章”,如此“五体投地”,如此“三鞠躬礼”,如此声泪俱下——我借机教育了家长,教育了刘希宏,教育了班上其他学生,其实也教育了我自己!我暗想:“就算是个顽石,他也应该焐热了吧;就算是块冰铁,他也应该融化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