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一位同事端来了一小盆文竹,说是给我办公室添一点绿意,并说文竹挺好养的,土干了浇点水就行。
我仔细端详着这一小盆文竹,一小丛,大约有十支左右,长得挺有层次感,深绿而挺拔,摆在办公桌的一侧,办公室也一下子增色不少,绿意盎然的,人的心情也似乎好了许多,仿佛干燥而微冷的冬天陡然增加了些许温暖和生机。
其实我平时也挺喜欢花花草草的,可家里养了几盆稍有点景致的盆景都好景不长,在我的手中匆匆而去——“一命呜呼”了,苟活着的只是几盆像草又像花的,和几盆耐折腾的,譬如:橡皮树、鹅掌木和一盆三年了未开花的君子兰而已,所以我也就把养花栽树的心慢慢淡了。
看着眼前的这盆文竹,我不禁又想起我之前曾经侍弄过的两盆文竹来。
记得是在三年前,国庆放长假的一天,我和妻子闲逛,途径体育场的花鸟市场时,我被一个栽有文竹的花盆吸引住了,花盆造型很别致,颇有一点古式香炉的意思,盆底有三个脚,盆口一侧大一侧小略呈葫芦状,盆身正面两个朱红行书大字“清雅”,这对于一贯“附庸风雅”的我来说很对胃口,于是经过简单的讨价还价,我便八十元抱回了那盆文竹。
回家放在靠阳台的小桌上,我越看越喜欢,花盆自不需多说,就那文竹也足有二尺高,枝繁叶茂、郁郁葱葱,在隔着玻璃的阳光下翠色欲滴。也许是看到“清雅”的花盆与青翠的文竹相得益彰、分外雅致,我也就格外垂青,隔三差五就给浇水,一有闲暇就蹲在旁边看看。就这样,过了不到一月,我发现文竹外围的叶子有些泛黄起来,起初我没在意,以为是新发的幼叶本来如此,可过了几天,叶面上竟然出现了薄薄的像丝又像雾一样的东西,我不知所措了……最后,一盆文竹就夭折了,有朋友说是我水浇得太勤了——原来这盆文竹是让我给浇死了。
今年春天,妻子说:“那个花盆在阳台上闲置太久了,闲着也是闲着,不如重新买株文竹载上吧。”我其实仍然是心有余悸的,不过确实那样好的一个花盆闲置着倒真是资源浪费,于是我们又栽了一丛文竹。也许是有前车之鉴的缘故吧,这次我俩专门挑了一丛根系发达、枝干粗壮、枝条较短的,我们想这样的栽苗应当更易于成活。有朋友说文竹喜欢糖,可以适当的施糖肥。于是我用小花铲轻轻地拨开根周围的表土,在根周围刨了一圈浅沟,撮一撮白糖轻轻的、均匀的撒在浅沟里,然后小心翼翼地盖上土,再浇上水,静待文竹抽新枝、发新芽。这次栽好以后,我克制着自己,尽量减少了浇水的次数。
翠绿的文竹又开始在靠近阳台的小桌上摇曳生姿了。
然而,不到一月,薄薄的像丝又像雾一样的东西又缠绕在叶面上了。后来,枝干也发黄变黑了,我们的文竹再一次牺牲了。
都说文竹挺容易养活的,可我手中的文竹就这样一而再的干枯了。可见,这世上凡事大抵都是有道存于其中的,对于我一个叶公好龙式的养花门外汉来说,要想悟得文竹栽培之道也真非易事。孔子说:“不得中行而与之,必也狂狷乎!”我不得要领地栽培文竹,其行为亦不啻为狂狷乎?
《中庸》有言:“致中和,天地位焉,万物育焉。”眼前的这盆文竹,我又该怎样致中和呢?不知在这办公室中又能伴我多长时间呢?